说是骑马,但马跑得不快,此时后面若是有人快马追来,没到霸州之前肯定能追上咱们,还有昨夜走在咱们前面的那些人,他们快马追几个时辰没见人必定不会傻的还追下去,或许会往回走,理应与咱们上午便相遇才对,没遇上便是走了不同的路,他们应是没想到咱们会走官道。”
况钟说:
“快马疾驶虽速,但中途需要歇脚落汗喂料,雨大泥地难行,旱处又怕鼠洞绊折马腿,逢坑徐行,遇坡牵拽,麻烦极多,本朝三大邮驿:急递铺,水马驿,递运所,其中以急递铺为最,又称急脚递,多为步行,一接文书,即刻疾奔而出,至下一铺为止,如此前后接力、轮次传递,一昼夜可行三四百里,比咱们这般骑马都要快上许多。”
贾川‘哦’了一声,恭敬的答道:“是我眼界窄了,忘了这些途径。”
朱瞻基撇了一眼贾川问:“你的意思是,下午比较危险,追兵或许会到?”
贾川还在琢磨这些快递方式,听到朱瞻基问话,忙说:
“不是下午,是天黑之后。前面的人不可怕,因他们不知道咱们有几个人,与咱们擦肩而过也未必能反应过来,后面的追兵知道,当然前提是确实有人去巡检司问过了,且已得令,得令的过程需要时间,最快也要下午吧?咱们比他们快了半日有余,但架不住他快咱们慢,所以天黑后便会有些危险了,不走藏起来?明日前面必有拦路虎,星夜赶路?夜行就算是不打自招吧。”
“应当如何应对?”朱瞻基问。
贾川看了一圈,六个人老弱病残,若是夏千户还活着,贾川也就没这么担心了,想来汉王猜不准自己这位大侄子走哪条路,自然分兵追踪,也就能分散兵力,五六个人追来,夏千户能应对,他们还有一个弓兵,胜算大很多,可眼下如何是好?
贾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装作淡定自若的模样,说:“我赌他就在乐安没有出来,若是如此,不管他用什么方法传递消息,咱们到霸州调兵后,他们才会追上来。”
“若是二叔出了乐安就在沧州呢?”
“朱祁镇出生了吗?”贾川喃喃自语。
“什么?”朱瞻基没听清,追问道。
贾川还停留在历史知识的池塘中,努力找寻那位一代‘战神’的踪影,可惜一无所获。
他扭头看了看朱瞻基,心说:怎么说也得有二十五六了吧?古代成亲都早,按理说该当爹了,朱祁镇要是已经活蹦乱跳的了,是不是历史会改写?
朱瞻基被看的莫明奇妙,海寿在一旁不由得皱眉训斥道:“不可忘了规矩!”
贾川赶紧躬身说:“殿下莫怪,我这人一想得出神便会忘了身在何处。”
“你刚刚在想什么?”朱瞻基眯着眼睛问。
“呃……我在想殿下并非常人,理应有神明护体,更何况汉王就在黄芦岭周围的可能性不并不大,咱们又走的及时……但若是不巧……以命相博便是了,胜负自有天定。”
朱瞻基难得的开怀一笑,拍了一下大腿,站起身来,豪迈的说:“上马!”
……
贾川一直困惑却又不敢问的问题是,即便知道有危险,朱瞻基为何还是不愿去沧州或沧州附近卫所调兵?
路上,遇到他与况钟并列前行的机会,他便悄声问了心中疑惑,况钟对他倒是很有欣赏之意,便也没隐瞒,说路过邵阳湖的时候他与太子和海寿曾被人抓住过,在被带走的路上听到那些人谈话,说是没想到在这里就能得手,以为要到山东地界才行,还说沧州白安排了……
“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动手,反倒是将你们都带走了?”
“当时我也纳闷,倒是在土地庙中你替我结了惑,他们深知汉王秉性,一旦动手便离死不远了,且当时海寿与我都有伤,看上去命不久矣……”
“没有对殿下动手,或许是因为汉王,可连我都没有杀反倒是先给自己一刀,我便有些不解了,昨夜不得空琢磨,今日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……”
“那人不过是怕杀错了罢了。”朱瞻基这时回头说了一句。
杀错了?
贾川挑了挑眉,自己二十出头的年纪,身材又消瘦,与朱瞻基可说是天壤之别,这也能……可贾川随即又一想,这里没有照片可供参考,太子也不是谁都能随意见的,朱高煦身边必定有见过朱瞻基的人,偏巧昨晚冲进庙中的人没见过,想来那人也是个新提拔上来的,只知太子大概年纪,和随行几人的情况,多了一个他,反倒让那人不知如何是好了。
贾川想到因昨晚自己太过英勇,救了自己一命,不由得倒吸一口湿气。
他想:那人必是深知汉王府的规矩,便先伤了自己,以便回去有个交代。
“好在没走多远,我们去前面探路的侍卫回来便将我们救出来了。”况钟接续讲述道:“那些人死的死逃得逃,没能抓住一个活口,殿下这才选了条绕远的路,我们昼夜兼程,却还是在山东地界遭遇了埋伏,殿下身边的侍卫,离开南京时镇府司的几名千户全都折在山东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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